王子瞧著紅光之中依稀可見的粗糙漢子,漢子體外的皮膚此時如同一件被打破的瓷器,一條條或深或淺的裂紋遍佈周身各處。
公開日:2022/06/05 / 最終更新日:2022/06/05
他幽幽一嘆,向李清源解釋道:「看來這位學宮影柯子就是此陣陣眼,一位能夠騰雲駕霧的啟靈境界修士來做這大陣陣眼,既能發揮出這陣眼的靈動性,也保證了陣眼的安全,好大的手筆!
按照這裂紋來看,這位可憐人是在自己尚還是升月境界時被人活生生在自己那顆靈炁月亮上刻就這座血色大陣,終生沒了成仙機緣。」
青年儒生瞧著神色有些可惜的白衣少年,少有地正色道:「這個陣法乃是北方一位魔師為躲避人族萬里追殺而創就,那一日他憑藉此陣法,屠戮人族修士百萬!可就是這樣一位魔師,在回到那座盤踞天下魔人的巍峨雄關時,還是被那位魔族第一人生生捶殺了!
你不要奇怪,我可以告訴你,「死」之一事,對於當時的魔師來說,求之不得!
不為別的,或許那位魔師創就此陣殺掉最初那一萬人的時候,是為了活下去,而之後生生滅掉人族修士九十九萬,可就不是單純的為了活下去了,而是難以自抑的殺戮慾望作怪,徹底淪為為殺戮所主導的傀儡了。
那時的魔師早已經墮入鬼道,為陣法所侵蝕,活着還不如死了。
所以,不要看這陣法有如此威力就覺得如何了,任何一份看似奇強無比,超乎常理的力量,背後都是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
李清源瞠目結舌,打消了心中的念頭。
一人登高望遠,一步自小院處登上樓頂,與李王二人並肩而立。
來人狠狠給白衣少年一記爆栗,瞪眼教訓道:「怎麼?對這種『陣法大師』心神往之?我告訴你,你若是真有這種想法,別說你是什麼我國神子了,就是天王老子我也得給你滅咯,你信不信?」
电台迷音 原來是老將軍岳獨尊。
李清源哪裏敢反抗一句「不信」?連忙稱是。
老將軍這才臉色稍霽,在樓頂左看看,右瞧瞧,終於找了個位置坐下,拍了拍白衣少年後腦勺道:「記住嘍,人類修行,汲取天地靈粹入己體,本就是奪了天地造化的逆天行事,若是再在修行之中想要另闢蹊徑…這類人大部分都在之後的道路上墮入邪魔外道了,所以什麼都不如你踏踏實實地修行來得實在,也更讓人心安。」
老將軍仔細揉捏著自己食指與虎口,其上是一次次沙場磨礪后的極硬老繭。
老人眼睛打量著不斷湧出的紅光,嗤笑一聲,喃喃道:「武道修行,從來都沒有捷徑可走。」
他重重呼出一氣,原本不斷凝實的血光大幕幾乎在一剎那破開一道不大不小的窟窿。
老人遙遙一指被高樓壓住不得動彈的「壯漢」,一雙牛眼瞪得許大,似乎想要透過「壯漢」的眼睛望向那一縷寄存在漢子身上的神魂。
岳獨尊冷笑道:「其實你不用佈置這血色大幕我也知道你還有多少骯髒手段,我想你這些骯髒手段都是為尋常世道所不容的吧?所以才想要就此將我們連帶着一塊滅殺?」
老將軍不禁冷哼一聲,震得整座樓頂屋瓦之間簌簌然,積年粉塵不斷落下,「你好大的狗膽!可知我是什麼身份?我身旁這兩人是什麼身份?!」
最後老將軍戕指「漢子」,擲地有聲道:「此番歷練過後,我必率領部眾,馬踏你浩然學宮!」
做完這些的老將軍大馬金刀,坐在樓頂之上,宛若一代武神…若不是他背於身後的那一隻手不斷向白衣少年擺來擺去的話。
自然看到老將軍暗示的李清源長嘆一聲,轉瞬之間可以佯裝出誇張的諂媚笑容,拍手附合道:「老將軍威武!老將軍天下無雙!」
老漢那叫一個受用,點頭如啄米。
王子一拍腦袋,覺得王朝的將士們當真不容易……
滿臉期待望向岳獨尊的齊浩然等了許久,只見這老漢點頭不已,卻沒見老漢有何下文,大為疑惑地將眼神睇去。
老將軍老神在在,抱起膀子,看其意思,好像是說「我馬踏學宮那是之後了,今天是你的戰鬥不是?老夫不方便插手啊……」
最後老將軍還不忘擠眉弄眼,那意思是「別忘了快點兒打完,咱倆之間還有一場沒打呢!」
年輕掌柜長嘆一聲,忽然覺得人生了無趣……
齊浩然身旁的血色紅光突然愈加刺眼。
被樓靈小娘鎮於樓下的漢子周身裂紋愈加寬闊,其中迸發出璀璨紅光,他一拳捶在地上,整個地面連同小樓同時搖搖晃晃,震動不已。
藉著小樓與地面震蕩幅度最大時稍稍出現一絲縫隙的空檔,漢子如同一條泥鰍般側向一滑,便欲徹底擺脫忘憂樓樓靈的束縛。
齊浩然揮袖一招,一條青色匹練自他袖中飛出,加持在忘憂樓樓靈身上,本就重若泰山的忘憂樓閣,猛然橫移半分出去,「砰」得一聲將地面都壓塌了半分。
方才移出半寸的漢子苦不堪言,雖然他這一系列動作看似輕鬆,但實際上已經花了他八分的力氣,其中所付出代價以及所受之傷唯有他自己最清楚,若不是有這專門用來克制齊浩然的大陣加持,再加上齊浩然自持甚高,竟敢主動以身犯險,將靈魂之身主動暴露於大陣之下,他說不得就得早早動用底牌手段。
但饒是如此,他也不好受,儘管他只是一縷分神寄居在糙漢子身上,但是這縷分神被滅,遠在天邊學宮的他仍舊會受到牽扯,說不得就是從高高在上的人間仙人,一路跌鏡至煉體武夫的下場。
他心下納罕,這棟看似尋常的忘憂樓重量委實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得起的,所以他想不明白,難道這棟樓閣已經成為傳說之中「人間能得幾回聞」的天下第一重器了不成?不然如何能重若泰山?如何能在自己佔盡大優勢的情況下,反而壓得自己起不了身?
年輕掌柜洒然一笑。
這樓為何如此重?
別人或許不知,但是他齊浩然心下清楚。
讀書人的書生氣,從來都不是什麼輕飄飄的東西。
尤其是他齊浩然的一腔書生氣。
年輕掌柜伸出手來掐指一算,不自主地咧嘴一笑,自語道:「邇來一百餘年了,我吃虧受氣,所經受得窩囊氣,怨氣,與冤氣,不少。所以我這整整一樓的書生氣,想來應該不會太輕。」
「漢子」心下苦笑。
何止不輕?說是一樓可比山嶽,此刻在他看來,不若說是一氣可比山嶽要來得貼切。
至於這滿樓書生氣有多少?
「漢子」估摸著,也就千百來道吧……
所以「漢子」心下有了應對之法,咧嘴一笑,一下咬破「自己」的舌尖,舌尖精血幾乎剎那淌出。
「漢子」一口將精血吐出,以額頭搶地,重重一嗑!
頓時血光突增,席天卷地,幾欲凝結成為實質,彷彿果真能從其中滴出血水。
一片片血光,一陣呼吸功夫,竟化作一副鐐銬,幾乎一瞬間就將年輕掌柜的「縛手縛腳」,甚至還有一副項圈鐐銬於齊浩然脖頸。
身負無數鐐銬的年輕掌柜好像終於老實了,滿臉苦色,滿眼希冀地望向樓頂猶然坐山觀虎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悚然一驚,因為年輕掌柜向自己拋出了個大大的媚眼。
准沒好事!
年輕掌柜的嬉皮笑臉著向少年拱手作揖,期間還不忘眨巴了下眼睛。
我是真的沒辦法嘍,救救我?。 又輪到開賭時間,我手指明顯有些顫抖,「還有兩次機會。」
「恭喜你答對了。」
不出我所料,這一次又被我蒙對了。我鬆了一口氣,接下來還要面對第四道題,
走到第四道電子鎖前,我明顯感覺心跳在加速,這是一種心理反應,即便再怎麼壓抑,也無法控制。
「終於到第四道關卡了。」
對手就好像是一個遊戲創作者,專門為玩家設計各種驚悚遊戲,而我就是那枚棋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手指輕輕觸碰在屏幕上。
「請選項你最喜歡的死法。」
「一、自縊。二、服毒。三、跳樓。四、酷刑。」
我選擇四,宋蘇怡是我親手救下的人,她當時承受的死法就是古代的一種酷刑。
「斷首。」
輕輕觸碰,回饋我的是一行文字。
「恭喜你答對了。」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這種窒息的折磨令人十分難受。
「第五關了。」我看着左邊一個方向,那裏還有兩把鎖還沒解開。
越往後面,這種心理落差就會越加明顯,這種肩負重擔的感覺也會壓人一頭。
我笑了笑讓一旁的宋蘇怡放心,其實心裏有沒有譜,知道的永遠只有自己。
走到第五道鎖,把手指輕輕放在上面,我一直思考着一個問題,就算連錯兩次,又會發生什麼?
不過這種念頭只是在腦子中一閃即逝,很快被我驅散。
「第五關。」我咬緊牙,手指放在上面,有種控制不住的抖動。
神經紊亂也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是一種不可抑制的行為,我顫抖着手輕輕點在了屏幕上。
「請你選擇你認為世上最難擁有的東西。」
「一、生命。二、財產。三、相貌。四、權力。」這每一種都代表着慾望,人心裏最底層的黑暗。
生命是活着的證明,一般怕死的人,肯定會選命。而財產是一種對物質上的滿足,有物質需要的人肯定會選二。
第三個選項更加有趣了,這是一種對美的執著,非常適應廣大的女性同志,相信那些想出國整容的女性看到這個選項肯定毫不猶豫的點下去。
第四,權力。這是凌駕於金字塔的存在,權力是身份的象徵,不管是江湖,還是朝政,多少人撞破頭皮都無法逾越的頂點。
可以說權力凌駕着其它選擇,因為它可以改變一個國家或許整個世界。
但這樣的選擇是很難選擇的,因為它沒有固定的答案。
「該選哪一個呢?」出現在我眼前的不簡單是四個選擇,而是選擇內心渴望的東西。
我不得不承認背後之人把人心拿捏得十分精準,他最開始利用財產離間六人的感情,再讓黑暗製造恐慌,然後開始殺人計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這種人十分可怕,我寧願一輩子也不要遇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沉悶壓抑的氣氛過得非常緩慢。
「就選你了。」我手指輕輕觸碰,選擇的是命。
我一生中命不由我,如今有選擇肯定會選命,我不相信什麼命運,我只相信我的命在於我手中。
手指觸碰,顯示屏很快出現一段文字。
「恭喜你答對了。」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對方也是一個不相信命運的人。
宋蘇怡驚出一身冷汗,她這種場內觀眾,最受不了就是這種隨時都會喪命的感覺。
我接着走到最後一道鎖,解開這道鎖就會打開通道,到最後我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
「還有兩次答錯機會,四個選項,就算連續答錯兩次,還有一半的幾率。」
雖然機會只有二分之一,但我不會認為我的運氣會差到哪裏去。
不拖泥帶水,我輕輕點下最後一塊觸屏。
「給你兩種選擇。」
「一,你走出迷宮。二,身邊之人走出迷宮,二選一,你只有三十秒考慮時間。」
「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來不及思考,我猛然開啟瑩目,「第四道門。」那裏隱隱有一股氣息流動,應該是連接外面的新鮮空氣。
「門已經快要打開了。」我向身後的宋蘇怡招手了招手,她快速的走到我身邊,或許是信任,她完全沒有注意我的表情。
「是到選擇的時候了。」我輕輕按下,第二選項。
「你選擇的是讓他人離開。」屏幕一陣閃爍,出現一個猙獰的頭顱。
吭哧一聲,一把鐵鎖牢牢鎖住了我一隻手。
「果然有陷阱。」來不及思考,我猛然推向宋蘇怡的腰部,「走第四道門,那裏才是真正的出口。」
門咣當一聲,有十二道門緩緩打開。
宋蘇怡被我推得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幾乎以飛的姿勢,來到第四道門,她感到很詫異,「門不是開了嗎,你幹嘛不走?」
我苦笑了一下,手腕被鐵扣鎖住根本就走不了。
「你先走,我很快會追上你。」
宋蘇怡應該還沒發現我手上多了一個東西,出於對我的信任,她頭也不回:「那我在前面等你。」
倩影快速離去,只留下一股芳香。
門快速合上,給人選擇的時間不到半分鐘。
我看着這道消失的身影終於鬆了一口氣,二選一,如果我選擇離去,死的人一定是宋蘇怡,她沒有修鍊者的體魄,也沒有作弊一樣的瑩目,想要離開這裏根本就沒有那個可能。
「該如何才能掙脫這道枷鎖?」我試着用暴力斷開這道鐵環,但試了幾下仍然沒有結果,反而手腕上勒出了一道血痕。
「看來又要求助直播間的水友。」幸好手機就掛在脖子上,我單手很順利拿到手機,手指輕輕一點,屏幕解鎖,一連串文字在公屏上飛過。
「震驚,某主播捨己為人,只為博紅顏一笑。」
我笑得非常尷尬,組織好的語言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水友們,剛才有些對不住啦,沒能讓你們看到最好的一面。」
「我看過最美的一面,就是撒狗糧,特別是某主播撒的狗糧。」
「我嚴重抗議,某主播當眾撒狗糧。」
對於這種水友的彈幕,我也是頗為無奈,但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時間耽誤久了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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