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亮和南宮楚才低聲說着話,蘇澹卻在默默地回味剛才的談話。
公開日:2022/04/18 / 最終更新日:2022/04/18
梟雄!絕對是梟雄,而且他在佈局一盤極大的棋。甚至有可能壽王、盛國公、長林侯都是這盤棋局的棋子。
否則的話,東南中原的危機他不去管,偏偏操心起萬里之外的海外破事。
想到這裏,蘇澹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這才是真正梟雄的范,心懷大志,卻不動聲色地下子佈局,而且極有耐心。就算荊楚黔中這等偏遠窮僻,他也很用心地去經營。
沒錯,經營!別人或許看不出岑國璋的用心,蘇澹卻是隱隱察覺出來了。豫章,一大批跟着岑國璋、昱明公立功的人,升任縣丞、主簿、典史,安插在各府縣。
朝堂上不覺得這些微末小官有什麼威脅,但是蘇澹曾經身為樂王的頭號幕僚,卻深有體會。
樂王造反,最大的助力不在那些被收買的文武官員,而在於韓苾、趙家等地方世家。有了這些世家的支持,要人有人,要糧有糧。一聲令下,立馬聚齊十萬青壯。要不是遇到昱明公這對變態的師徒倆,樂王跟朝廷的征伐爭戰,肯定到現在都難分勝負。
你再細品昱明公師徒倆在豫章是如何平叛的?
昱明公在吉春、虔州、洪州有着巨大的聲望。在吉春城一亮出旗號,數以萬計的百姓青壯蜂擁相從。在洪州城下一露面,城裏不知多少的軍民胥吏忙不迭地去開城門。
岑益之在江州府擁有巨大的聲望,有着岑青天,岑神斷的名聲。一聲令下,江州城、富口縣百姓無不踴躍從事,而且對他抱着盲目的信心。
實在不行,岑神斷可以去借陰兵神將來打叛軍嘛。
這個傳言當時流傳很廣,連叛軍里的許多官兵也深信不疑,十分畏懼。所以那夜岑國璋派兵從後方夜襲,一句「岑神斷借得陰兵神將」,嚇壞了多少豫章青壯和民夫?
「請歐仁男爵。」岑國璋的一句話打斷了蘇澹的思緒。
抬起頭,看到一個男子,個子中等,穿着一件很騷包的衣服,跟天朝的服飾截然不同,但看上去十分華麗。
戴着一頂捲曲的假髮,走進來像一隻高傲的公雞。
「請坐,尊貴的歐仁男爵。」
寒噓幾句后,岑國璋開門見山地問道:「聽說歐仁男爵是躲避國內叛亂才來到我大順,請問你出國時,貴國平叛進行到哪一步?」
歐仁男爵也不避諱。因為他不說,其他琺蘭西人也會說的。
「兩年前我逃出巴里時,國民議會任命拿珀倫為陸軍準將和巴里衛戍司令。他集中四十門火炮,把一萬名保王軍打得大敗。」
「歐仁男爵參加了那次戰鬥?」
「是的,我率領了其中一支隊伍,但是在一千名手下全部戰死之前,我一直堅守在前線。」
好吧,後面那句我自動忽略。
岑國璋琢磨了一下,拿皇才剛剛起複,離他登上皇位,單挑泰西群雄應該還有七八年的時間。我這邊也得加把勁,到時候跟拿皇東西並進,中間開花。至少要讓你在泰西鬧騰得更久些,千萬不能像樂王,太快了。
反琺同盟,金主是因吉利。如果要想讓拿皇取勝,先要想辦法把金主的錢包掏空了。
「歐仁男爵,我知道,因吉利是貴國的世敵,他們仗着錢多船多,累累欺負貴國。我想請教下,因吉利從百年前,是如何慢慢超過貴國的?」
歐仁男爵想了想說道:「因吉利有着廣袤的殖民地,他們可以從中間獲取非常低廉的原材料,運回國內后製成成品,再高價賣到歐羅巴各國和世界其它地方。」
嘿,這位歐仁男爵也不是想像的廢物,看來這個年頭,泰西的貴族們還沒有完全廢完。
「那請問,天竺在因吉利的整個產業體系起着什麼作用?」
歐仁男爵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岑國璋,「買噶地,岑大人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猜出來的。」岑國璋嘿嘿一笑。
兩人像是在打啞謎,聽得宋公亮等人有些迷糊,連忙問道:「大人,你們說的天竺什麼意思?」
「我們在說,天竺是因吉利而今強盛的一大助力。天竺是棉花大國,因吉利低價收購該國的棉花,運回過去,採用工業化生產,出品的棉布價格甚至遠低於天竺本地手工織布。再賣回來,讓天竺手工織布業迅速破產。天竺本地棉花的銷路只能依靠因吉利,賣得更便宜,從而使得因吉利賺得更多,棉布賣得更便宜。」
宋公亮和蘇澹聽着有點繞,但南宮楚才卻聽明白了。
「大人,這就是你曾經所說的工業革命?」他一臉興奮地問道。
「是的。這就是工業革命,它使得強者更強,弱者更受剝削,變得更弱。所以我才要在松江一帶廣開辦棉紡廠和織布廠。歐仁男爵,你從泛舟從琺蘭西而來,路過天竺,又來了我朝。你說,是因吉利到天竺近,還是我大順到天竺近?」
「貴國到天竺近,而且要近一半以上。」歐仁男爵老實回答到。
當然近,現在蘇伊士運河又沒有開通,所有去泰西的船隻都要繞好望角,多遠啊!就算是經紅海上岸,經過一段陸路,再在亞歷山大港上船,過地中海。它還是要遠一倍左右。
「近一半的路途,這就是我們的成本優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運用工業化生產,把另外一部分成本給搶出來。歐仁男爵,這就需要你幫忙,我們需要大量的工程師和技師,我們可以出高價聘請。而且你請來一位,我們可以一百兩銀子的介紹費。」
看到歐仁男爵有些遲疑猶豫,岑國璋又添了一把火。如果這世上有什麼事是銀子能解決的,那肯定不是難事。
7017k 走到了一處許願瓶攤子前,兩個人各自拿著筆和紙,寫完后塞在了流浪瓶裡邊。
顏心沫希望,所愛之人永遠幸福開心。
顧子熠希望,顏心沫的願望可以實現。
兩個瓶子隨著退潮的海浪越滾越遠,像是攜帶某種信念,在海的最深處交匯。
此時海邊放起了煙花,綻放在了宛如黑布的天空,看起來炫彩奪目。煙花照亮了每一個人的笑臉,所有人都抬著頭,看著天空中美麗的煙花。
……
兩個人今天聊了很多,顏心沫很開心每一次可以跟顧子熠說心裡話,這樣子她才能覺得顧子熠和她更加近了。
她知道在外嚴肅的顧子熠回到家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那種幼稚,不講理,耍賴的樣子只有顏心沫見過,也讓她開心。
兩個人回到了酒店裡邊,洗完澡后,一起躺在床上看著電影。裡邊的男女主相愛轟轟烈烈,不顧所有人的目光,最終熱吻在一起,這讓顏心沫感同身受。
關掉了電視,顏心沫打算睡覺,顧子熠卻一直看著她。
「怎麼了嗎?這麼看著我。」顏心沫發現顧子熠熾熱的目光,困意消散。
電視還沒關掉,房間漆黑一片的電視光打在顏心沫的臉上,讓她看起來眼睛有神。
「沒有,我覺得你比電影女主還好看,就沒心思看電影了。」顧子熠無奈顏心沫現在才發現他的眼神,笑了一下。
顏心沫覺得他又在拍馬屁,無奈地搖了搖頭。
「睡覺吧,不早了。」顏心沫蓋上被子。顧子熠不打擾她,讓她安安靜靜地睡著。他將電視一關,也蓋上了被子,輕輕地抱住顏心沫。
他珍惜著這次出來的每一刻每一秒,這是短暫的幸福,他害怕一眨眼連時間的尾巴都看不見。
……
翌日,兩個人打算去一家水上公園遊玩,那裡還可以划船。
顧子熠早上早早起來,訂好了外賣,顏心沫起床后刷牙洗臉,兩個人坐在餐桌上吃著。
顏心沫知道今天要去坐船,喜悅全部寫在了臉上。
「這麼高興?」顧子熠可從沒見過顏心沫的嘴角一直上揚,挑了挑眉問道。
顏心沫吃著東西,笑著點頭:「我沒有坐過公園裡的船。」
以前呢,顏心沫就在電視裡邊見過,後邊忙了,自己成年了,慢慢地沒有時間也沒有那麼多期待去玩這些設施了。
顏心沫大概知道為什麼了,是少了一個陪著自己幼稚的人。
「所以,我能去而且你還陪我去我就覺得很開心。」顏心沫放下碗,變得認真起來了。她那雙靈動的杏眼看著顧子熠,她的眼睛還是一樣的清純澄澈。
她永遠是十八歲的少女一樣純真,無論是多大多小的事情,可是她卻有著比同齡人成熟的處理方案和思維。
「好,那我們快點吃,吃完就去。」顧子熠順著顏心沫的話接下去,耐心地等著顏心沫吃完。
他的話語帶著某種治癒感覺,總是順著顏心沫的那顆心,讓人感覺安穩。
外邊的驕陽似火,顧子熠給顏心沫塗好了防晒霜,兩個人穿上防晒衣帶上了帽子,開車去了十五公裡外的水上公園。
因為不算是出名的景點,所以來的人不多。但這裡的環境不差,山清水秀,吹著山間的涼風,讓人很是舒服,
去到了售賣船票的窗口,顏心沫突然想去上廁所,但這裡排隊的人不少。
「算了吧,還是你在這裡排隊,我去上個廁所很快就回來的。」顏心沫不想讓顧子熠陪自己去上個廁所又得回來重新排隊。
外邊的天氣又熱,不能浪費時間。
「好吧,那你小心點。」顧子熠的話語充滿不放心。
「那你在這裡等我回來吧。」顏心沫說完,離開了排隊的隊伍。
過了一會兒,顧子熠突然被一個女生拍了拍肩膀。
她的樣子青澀,看樣子剛成年一樣,長相像是華裔。
「你是中國人嗎?」那個女孩子問著顧子熠,一口流利的中文。
「嗯。」顧子熠禮貌的點頭答道。
「那個,有興趣可以加個聯繫方式嗎。」女生滿懷期待地拿出手機,眼神羞澀。
「我已經當爸爸了。」顧子熠說出這句話,嘴角忍不住上揚。但在那個姑娘看來,像是開玩笑一樣,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應該是在開玩笑的吧,你看起來這麼年輕。」那女生覺得顧子熠最多也就二十五六。
顧子熠的少年感在圈內一直都被人誇讚,雖然三十左右,卻總有少年的滿腔熱血。
「子熠。」顏心沫喊著顧子熠,順勢挽上他的手臂。
那女生看向顏心沫,顏心沫今日化著淡妝,看起來成熟有魅力,和顧子熠天造地設一對。
那女生的注意力被顏心沫的肚子吸引,顏心沫今天穿的衣服有點緊身,看得出來肚子微微隆起。
「小姑娘,你怎麼了?」顏心沫撩了一下擋在臉頰前的頭髮,露出耳朵,看起來更加動人。
「我,我問路的。」那女生結巴,發現自己這麼要顧子熠的微信,就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老婆美若天仙。
「這樣啊,我們也是剛來的,不知道路在哪裡,你問問別人。」顏心沫好心地說著。
那女生髮現顧子熠沒有拆穿自己,點頭道謝就離開了。
隊伍剛好到他們,顧子熠買完票兩個人便進到了船里。
這船算是半封閉,遮日,船的設計帶有濃厚的歐美風格,典雅美麗。
這個船需要自己掌控方向,顧子熠坐在掌舵前邊。船開始啟動,帶著一點顛簸,但不是很嚴重。
顏心沫坐在旁邊,手伸出船外,感受著浪花的拍打,冰涼涼的感覺穿過手心。
「子熠,這裡的江水好涼啊。」顏心沫沒有將頭伸出船外,感受著浪花就覺得江水清澈,蔚藍。
顧子熠沒說話,笑著開著船。
這裡的船可以穿過兩山之間,各個山都有站點,還有救護人員隨時待命。
「我們好像從沒來過這種地方吧。」顏心沫看著兩邊有著茂密樹林的山,綠油油的一片,像是世外桃源。那些樹很高大,看起來生長了幾十年一樣。
「你要是喜歡,以後有時間我都帶你來。」
。 而陸景深看着一臉酡紅的喬音,牙齦有些發癢,忍不住磨了磨牙,湊到了她的脖子上。
喬音咯咯笑起來,推着陸景深讓他離開,「好癢,癢,別碰我……」
陸景深吸口氣,坐直身子,把喬音固定在他懷裏,對司機說道:「走。」
回家再跟她算賬!
但喝醉的喬音很明顯不是太理解陸景深的心情。
她扒着陸景深往上爬,嘴裏還在說道:「爬啊爬,爬啊爬,我要爬到最上面,上面有果果……」
司機已經非常有眼色地放下了前後排之間的擋板。
陸景深憋著氣,咬牙把喬音給撕下來,「喬音,你別逼我把你就地正罰!」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團火,隨便有點火苗就會炸起來的那種。
喬音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還捏了把,「帥哥,你好帥啊,你要不要跟我去開房?」
陸景深:「……」
他想要捏死喬音。
要是那天他不在的話,那跟喬音春風一度的會不會就是另外一個男人!
可下一秒,喬音忽然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瞪着眼,「放開我!你個臭男人!我可是有老公的!」
陸景深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忽上忽下,刺激得他差點停了心跳。
他抓住還想打他的喬音的雙手,緊盯着喬音,「你老公是誰?」
喬音得意地抬起下巴,「我老公……嗝……最帥……是頭牌……嗝!」
喬音的酒勁兒上來了,她一個嗝接着一個嗝猛打,在看到她要張嘴裏,陸景深有了不好的預感,「喬音!」
在陸景深鬆開手后,喬音只來得及抬起胳膊,卻壓根沒捂住嘴,嘩啦一下吐了出來。
而且正正的,全都吐到了陸景深身上。
陸景深只來得及別開臉,沒讓喬音吐到他嘴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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