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似乎還傳來了幼童隱約的笑聲,和師父漫不經心吟出的打油詩。
公開日:2022/04/17 / 最終更新日:2022/04/17
「星痕前輩,所以那次你給我起了名字后,就再也沒出現過了嗎?」離傾詢問。
星痕將問心抱緊在懷裡,臉頰挨著劍柄,似乎在感受上面經久的屬於那人的溫度。
半晌才嘆道:「當初我將自己封印起來時,其實已經心灰意冷了。」
「喜歡之人不喜歡我,徒留在這塵世中不過只是增加傷心罷了,不如將自己封印起來,那樣便什麼都不用想了。」
看著星痕寂寥的神色,離傾有絲難受。她聽過太多話本子里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聽過太多至死不渝的愛意。直到此刻,親眼看著那張臉,那雙如星似月的眼眸中,盛藏的綿延愛意,並未隨著時光流逝而消退。
她心胸劇震。
所以,這就是愛一個人,應有的眼神嗎。
而這樣的眼神,她其實早就看過無數次了。
只不過那雙鳳眼裡的愛意,更隱晦而安靜,如靜水流深,似乎怕是放肆一些,就會掀起波濤,湮沒了對方。
所以,他一直自己默默承受著。
不論是葉湛,還是從前的容景都是這樣。
離傾又開始覺得難受了。
「那時,我其實不相信世間或許還有純澈的愛。」星痕輕輕說著,抬眸看向離傾,「所以要解開問心的封印,需要一對真心為對方的男女的血和淚。」
星痕看著離傾的眼睛,「方才,你為他落淚了。」
離傾怔然。
她落淚了嗎?為何她並沒察覺。
星痕又看向床上的男子,「不久前,你徒弟的血落在了劍上。」
「你們的血和淚,都至純至深。哪怕你自己並未察覺,哪怕我對你做了多少手腳……」星痕悵然地說,「愛意是藏不住的,或許我一開始就做錯了。」
「……」離傾的表情,清晰地表明了她並未聽懂。
「離傾。」星痕嘆息一聲,第一次叫了離傾的名字,她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關心的後輩,「我當初將你帶回五蘊靈山時,就想要你 榨干了回忆 能活得洒脫無謂一些,不要像我總是被情所困。」
「情是世上最傷人之物。」
「或許有些事便是天註定的,即便我離開這裡之前,將你情根封了起來,讓你感受不到人間的愛意洶湧,免受塵世紛擾,你還是為一個男人動情了。」
倏地,離傾想起在靈識中看到的一幕。
彼時傷心的星痕在尚且在襁褓中的自己的胸口注入了一道靈韻。
所以,那是為了封存她的情根?
所以,這些年來,她對男人從未有任何想法,也從未喜歡上任何一個人,癥結就在於此嗎?
茫然中,嬰兒的啼哭聲彷彿在耳畔縈繞,穿過了層層時間,過去與現在相合在了一起。
「我沒想到,你情根被封,你還是會為一個男人困擾。」星痕說,「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離傾,我其實很羨慕你,能遇到這麼一個一心一意愛你的人,你真的很幸運,人世間男男女女那麼多,要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真的很難。」
星痕動容地望著離傾,眼眸中流露出了羨慕。
離傾許久才回神過來,她的身上已經湧起了一層細栗,心間更是微顫著,像是被風吹亂。
她靜靜地望向床榻上那無聲無息的男人,抿著唇,似乎在思索什麼。
當她將視線從葉湛身上移開時,她眸中的迷霧散去,只餘下一片清明和堅定。
「星痕前輩,你能除掉那封印嗎。」
星痕看著她,眼中盪起漣漪,「你想除去?」
「想。」離傾:「我想知道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滋味。」
星痕沉默了,片刻后才道:「離傾,我們雖相處不久,但你算得上是我的孩子。你要知道,哪怕相愛在一起后,往後的路也不可能是事事順遂的,我見過太多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相愛卻相互折磨的。」
「即便這樣,你也願意?」
離傾看向床上的葉湛,眸色溫柔了許多。
葉湛的愛意那麼濃烈,她不想辜負他,她想要解除開封禁,再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他,能回應她這份感情。
她想試一試,為了葉湛。
就想要你 「我願意!」
星痕看了離傾片刻,笑了起來,眼中有什麼似乎在碎裂,冰消雪融,淺露溫柔。
「好,我希望你不會後悔。」
。 天明承曉,雨露問花。
昨夜的一場大雨,將戰鬥留下的痕迹全都沖刷的乾淨。
說是黃華村的村民被殭屍屠村,但是村民的屍體卻全都消失不見。甚至昨晚躲進村子裏的時候,都沒有看到房屋被破壞,地上有鮮血的痕迹。當然啦,後來修道士們留下的不算。
「多謝慈心大師相救,婉清感激不盡。」
雪婉清將如同死魚一般的任小凡抱在懷裏,對着和尚輕輕頜首道。
她探查了任小凡此刻的狀況,全身的骨頭多處碎裂,但並沒有生命危險,而且還不知為何的的晉級到了入道中期。
道氣正遊走着全身,緩緩的幫他修復著傷勢。
「阿彌陀佛,施主不必客氣,貧僧也是受了李真人所託,照顧你們二位也是應該。況且,看着道門之人慘死,貧僧也於心不忍。」慈心搖了搖頭。
道門,佛門,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但卻都所屬於正道。看到邪道高手屠殺道門的小輩,他沒有不出手的道理。
「李真人,是我師父么?」
道門之中能稱為真人的可不多,而姓李的,貌似除了自己師父李無敵之外,就並沒有其他人了。
慈心點了點頭,「正是,貧僧是在村口處遇到他的。」
雪婉清點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而是看向懷中的任小凡,「既然如此,那慈心大師,可否幫我師弟減輕痛苦?」
不知為何,看着任小凡臉色蒼白,緊緊閉着眼的樣子,她心裏的感覺很微妙,這可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慈心聞言后搖了搖頭,「這個貧僧無法幫忙。他的路,自由他自己去走,這次也只是受李真人所託。否則貧僧段然不敢參與他的事。」
他說的雲里霧裏,雪婉清只聽出他不會幫忙,因此也沒在說什麼,而是到了一聲謝之後,便抱起任小凡,轉身向著村裏走去。
不過走了幾步,她忽然看向了一個方向,猶豫了一下。
雪婉清走後,慈心看向了一個方向,面色忽然變的有些擔憂,「前輩不打算出手干預,真的不擔心會出現什麼差池么?」
老道士此時半躺在一棵樹榦之上,手裏拿着酒壺,時不時的往嘴裏灌一口酒。
他看了雪婉清消失方向一眼,自語道:「天塵道那個小丫頭,就知道亂搞。不過這樣也不一定是壞事,我相信那小子,也相信清兒,更相信他的桃花運嘍…哈哈。」
任小凡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睡着的,應該是和尚和黑袍人打鬥的時候。
雖然全身都痛,但有道氣不斷的修復,又讓他感覺暖洋洋的,兩種對立的感覺交擊之下,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哼哼…」
身體恢復行動力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哼唧幾聲,要不然憋的實在是太難受了。
「醒了?」
雪婉清的聲音在耳邊傳來,而緩緩的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她那張美到窒息的面容。
他此時正躺在床上,看樣子應該是在賓館里。
「師…師姐。」
任小凡虛弱的叫了一聲,近距離觀察的雪婉清,他身體的某處地方忽然變得激動起來,這讓他心中一驚。
身為一個正常的男性,尤其是像他這種二十多年的老處男,遇到這種狀況,解決的方式都是打一波灰機。
可是現在,不說全身連動一下,都疼痛難忍,雪婉清還在這裏,他怎麼獎勵自己啊。
「嗯?臉這麼紅,是發燒了么?」
見任小凡臉色紅的厲害,雪婉清疑惑的說了一句,將纖細的玉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按理說修道士是不可能發燒感冒的,不過像任小凡這種,渾身上下多處骨折的,道氣會率先彌補骨折的傷勢。外加上昨晚淋了一場大雨,感冒發燒了還真不一定。
任小凡現在身體確實很熱,但卻不是因為發燒,具體是因為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近距離看着雪婉清,那種衝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隱隱的,意識竟然也有一點模糊了。
雪婉清皺着眉頭將手從他的額頭上拿開,並且將一顆能很快恢復傷勢的丹藥放在任小凡的嘴邊,道:「這種丹藥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吃,吃多了會產生依賴。」
這恢復傷勢的丹藥雖然沒有副作用,但吃多了會產生心裏依賴,這也是她為什麼不將這丹藥,給任小凡隨身攜帶的原因。
如果不是因為他此刻「發燒」,雪婉清還真不會給他吃丹藥,而是讓他自身的道氣慢慢自己恢復。
不過,她卻不知道,任小凡身體發熱並不是這個原因。
任小凡將丹藥吃進嘴裏之後,藥力便化做能量,開始和道氣一起,恢復起骨頭斷裂的傷勢。
暖洋洋的感覺遍及全身,更甚之前,讓任小凡很是舒服。
全身的疼痛感逐漸的消失,但是那一種莫名的衝動卻繼續充斥着心頭。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從成為修道士后,那種「男人都懂的事情」,他就再也沒做過。
可是現在,尤其是吃了雪婉清的丹藥之後,這種衝動感,竟然越來越強。
「師姐….」
任小凡想要讓雪婉清離開這裏,只不過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想喝水么?」
雪婉清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還以為他是渴了,便去給她倒了一杯水。
全身的傷勢漸漸恢復,任小凡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啪嗒…
一個小瓷瓶摔在了地上,是林詩九給自己那瓶補元夜。當時將裏面的液體灌入口之後,瓷瓶就一直被他握在手裏,但此刻,卻是被摔的粉碎。
雪婉清也聽到了聲響,看了過去。
任小凡並沒有將瓷瓶里的液體喝乾凈,還剩下一點點,瓷瓶碎掉之後,裏面的液體也濺了出來。
雪婉清的表情瞬間僵在了當場,她和林詩九「相熟」了這麼多年,兩人身上有什麼東西,法寶,丹藥,都一清二楚。
補元夜,取之天塵道後山靈泉水秘制而成,不僅具有補充道氣的作用,還可以對修為有增進的作用。
只不過,它卻有個極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它有着極強的毒性。
可以讓食用者意亂情迷,就如同吃了某些葯一般,如果不能釋放出去,就會毒發身亡。
而天塵道,也只有精英弟子及長老以上的級別才會擁有。並且每一瓶補元夜,都會配有一顆清心丹,來解決掉這個副作用。
雖然地上的瓷瓶已經被摔碎,但是雪婉清憑着液體的味道,以及瓷瓶的碎塊,她也能認得出,這就是補元夜無疑。
而在看任小凡此刻的狀態,明顯就是吃了補元夜,而沒有吃清心丹的樣子。
雪婉清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想起林詩九走之前,獨自找任小凡說話,她就有些後悔。
就知道這個妖女沒有那麼好心!
「師…師姐,我..我好熱啊。」
任小凡現在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雙眼已經滿是迷離之色,顯然意識已經到了幾近消失的邊緣。
雪婉清看了看窗外,雨後的天空,格外的晴朗,陽光明媚,碧空如洗。
她走到窗前,將窗帘拉了上去。
「師父,難道這就是你說的,逃脫不掉的命運么?」
呢喃了一句之後,她緩步走向了躺在床上的任小凡…….
「未完待續……..」
(感謝,「負防小能手」送的一張月票,熬夜為你加更一章!再次感謝!) 阿蘭見她失神,忍不住喚出聲來,待舒雨微看向她時,她又蹙著眉頭問道:「你怎麼了?」
舒雨微垂下眼眸,搖了搖頭,只輕輕地回應了一聲:「沒事。」
她剛說完,忽地想起一件要事來。
……對了,三皇子!
舒雨微連忙朝院子跑去,生怕因為方才的這些瑣事而錯過三皇子。
雖然她暫時沒有想離開的打算,但是她難得能見到一次三皇子,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浪費?她也不奢求太多,至少要給三皇子留下印象,以後才能更方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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